宗良 李建军 (发表于《中国金融》)
自2009年7月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正式启动以来，人民币跨境使用取得重大进展。2011年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累计发生2万亿元，以人民币进行结算的对外直接投资和外商直接投资分别累计发生201亿元和907亿元。货币互换规模不断扩大，目前我国签署的双边本币互换协议金额达1.65万亿人民币。香港离岸市场建设稳步推进，到2011年底，香港人民币存款近6000亿元，离岸人民币债券市场、同业拆借市场迅速发展，人民币产物趋向多元化。此外已有尼日利亚、白俄罗斯等国宣布把人民币作为储备货币，人民币和日元的直接交易也于近期付诸实践。尽管人民币国际化取得显着成果，但与其成为具有结算、投资交易以及储备功能的国际货币的目标还相距甚远。并且，人民币国际化还面临重大障碍，如何在这些约束条件下，进一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是当前面临的重大课题。
一、 人民币国际化面临的主要障碍
（一）我国可能在较长时期内仍存在一定数额的贸易顺差
在当前信用货币作为国际货币的体系之下，为了向国际金融市场提供足够的流动性，国际货币的发行国通常要形成某种程度的长期逆差机制。近年来我国国际贸易发展迅速，进出口多年来保持顺差的地位，且规模较大,近期虽有所变化,顺差趋于缩小,但基本趋势仍未改变。而要推进人民币在境外持有，通常需要以贸易逆差的形式对外支付，这和现在的顺差情况形成矛盾。如何在贸易顺差条件下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成为未来的一大困境。
（二）资本项目尚未完全开放
货币自由兑换是一国货币最终成为国际货币的重要条件。若不能自由兑换，货币持有者的货币交易和持有成本将会上升，那么该货币在国际竞争中将处于劣势地位。因此，可自由兑换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技术条件。目前我国资本项目尤其是部分交易项目仍受到限制，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程度逐步提高，这一制约因素将会越来越显着。由于短期内实现资本项目全面可兑换存在一定难度,如以此为条件,人民币国际化将无法推进。这是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另一困境。
二、人民币国际化的风险与战略目标
（一）人民币国际化面临的主要风险
考虑到我国的实际情况，在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中，主要面临两大风险：
第一，可能引起金融市场动荡或货币金融危机。人民币国际化意味着我国经济和全球经济的联系更加紧密，国外经济危机和通货膨胀将更容易传导至国内。国际市场游资将会更加关注人民币汇率和国内利率水平的变动，从而进行投机套利，给国内金融市场带来巨大冲击。如果国内经济遇到严重冲击，那么，不仅国内市场上的资本会出现外逃，而且国际市场上的人民币也会被抛售，形成货币危机，其对经济的打击将是非常严重的。
第二，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受到挑战。人民币国际化后，人民币在国内、国际金融市场必将实现无障碍的跨境流通，国内货币供给和需求将受国际资本流动的影响，央行调控货币供给的能力将受到挑战，宏观经济政策调控的效果也会受到影响。
这些风险如果处理不好，不但人民币国际化的目标难以实现，而且国民经济也要承担巨大的损失。在欧美传统西方强国对我国虎视眈眈，千方百计遏制我国崛起的背景下更是如此。金融风险可能演变成系统性风险或危机。因此，人民币国际化需要在风险可控的情况下稳步推进。
（二）人民币国际化的战略目标
人民币国际化的目标是通过建立健全人民币在国际贸易支付、投融资和资本市场的循环流通机制，解决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的地位和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中地位不相匹配、不协调的问题，打造出与经济实力相适应的国际化货币，使人民币在国际货币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不是要取代美元的国际地位。
综合考虑其他货币实现国际化的经验教训，我国宏观经济情况以及金融市场发展状况，我们认为，人民币国际化在遵循风险可控、逐步推进的原则下，利用10-15年左右的时间，即在2025-2030年前后，使人民币成为亚洲区域的主导货币、并在全世界范围内成为继美元、欧元之后的第叁大储备货币。
叁、人民币国际化的路线图
在目前人民币仍然不可完全兑换、贸易顺差形势依旧持续的背景下，为顺利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应继续稳步扩大人民币的贸易结算功能、优先发展亚洲市场并争取在大宗商品上的计价权。在资本项目有限开放的条件下扩大对外投资、深化人民币离岸中心的发展，积极开展国际合作，扩大与相关国家以及滨惭贵等国际组织在货币互换、厂顿搁等方面的合作。
（一）积极推进使用人民币进行跨境贸易结算
作为世界贸易大国，我国几乎已经与世界上所有国家和地区建立了贸易关系，我们应该充分利用这一有利条件，在国际贸易来往中，尽量绕过美元，直接使用人民币进行贸易结算，以此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不过，考虑到实际情况，跨境贸易结算规模的扩大应重点突破，循序渐进。美、日、欧在我国的对外贸易中占有重要地位，但是美元、欧元、日元都是在国际贸易结算中占据优势地位的核心货币，因此短期内在对美国、欧洲、日本等国家和地区推进人民币计价结算的难度非常大。相比较而言，我国对外贸易的60%以上在亚洲区域内进行，而且这些经济体对我国长期存在较大的贸易顺差，产业结构的互补性强。以经贸往来越来越密切亚洲地区作为扩大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规模的突破口则更加现实。在亚洲地区可以采取“贸易+离岸金融市场”的模式来推进人民币区域化。实际的结算情况也证明了这一点。因此，短期内我国要继续扩大与周边国家进而亚洲国家或地区的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逐步实现人民币的区域化。在此基础上，通过“滚雪球效应”在中长期内逐步推动人民币在国际贸易结算中成为核心货币。
（二）加强区域货币金融合作
历史经验表明，货币合作在货币国际化中的作用巨大。人民币在东亚地区具有进行贸易结算和金融投资的基础，但是要想推动人民币成为区域内真正的“锚货币”，摆脱美元本位，还需要区域货币金融合作。首先应当积极推动清迈协议向制度化方向发展，完善区域经济监控和政策对话机制，引入本国货币建立东亚地区货币基金，这将有助于人民币成为区域内主要的干预货币和储备货币。其次是加快弥补区域金融市场和基础设施建设的短板，加快开发区域资本市场，增强本币在区域债券市场的作用，设计共同发行区域债券计划，设计公司债券发行计划，建立区域信用评级机构等。再配合贸易结算和香港离岸金融中心的建设，那么未来人民币就可能成为区域内重要的金融投资交易货币。
（叁）积极推动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的建设
人民币离岸中心建设是资本项目不可全面兑换背景下形成海外人民币市场的重要条件。人民币国际化的本质是其在海外认知和接受程度的不断提高，但要实现这一点，就必须为人民币开辟投资渠道，提高海外市场持有人民币的意愿。但是考虑到我国的实际情况，资本项目无法在短期内完全实现可兑换，限制了人民币的回流，阻碍了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要继续扩大香港人民币的“资产池”，以人民币债券为突破口，培育开放式、区域性债券市场，拓展香港人民币离岸市场的深度，扩大离岸人民币资产类种类，使香港成为真正的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助力人民币国际化。另外，在发展好香港人民币离岸中心的基础上，要回应伦敦、新加坡等国际金融中心的积极性，发挥各中心的优势推出相应的人民币产物，逐步将离岸市场布局到这些地区，建立以香港为总中心，其他金融中心为区域中心的人民币离岸市场体系，助力人民币国际化。在人民币可自由兑换之后，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的不断完善，则可完全按照市场需求配置海外人民币金融资产，鼓励各个中心竞争合作。与此同时，要注意海内外市场的联系，借鉴美国国际银行业设施建设的经验，加快上海金融中心建设，确保海内外市场有效连接。
（四）扩大人民币的资本和援助输出
国际经验表明，在一国货币国际化的初期，资本输出和援助往往发挥了重要作用。政府通过有意识地引导输出资本和援助资金用于双边经贸合作和援助发展计划，可以推动本国货币快速进入资本输入国和受援国市场，从而有利于实现货币国际化的目标。由于不同的国家和地区，经济发展状况，金融市场发达程度，资源禀赋以及投资机会的不同，我们要因地制宜，灵活应对。综合考虑，我们认为：在非洲我们要重点推进“直接投资+对外援助”模式。为此，要加强对非洲各国的经贸交流，扩大投资规模。同时创新对外援助模式和结构，让人民币进入国际多边援助体系。在美国和欧洲则要采取“直接投资+金融投资”模式。构建直投渠道、扩大投资规模，发挥人民币在欧美金融资产配置中的作用。通过积极有序地推动人民币的资本和援助输出，进而增加境外对人民币的需求，使人民币获得更多国际金融市场份额，促使人民币国际化不断向前推进。
（五）推动大宗商品以人民币定价
目前美元是主要大宗商品的定价货币，除原油外，黄金、铜、铝、镍、锌、锡、大豆、棉花、玉米等全球主要资源和农产物也都是以美元定价。我国是大宗商品的重要进出口国，但是没有一种大宗商品以人民币计价。在大宗商品定价中没有话语权，不利于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有鉴于此，我国可与非洲、中东等地区的资源出口国进行协商，在能源、矿产、粮食等大宗商品的交易中部分以人民币计价，同时与我国的对外承包工程、劳务输出和国际援助相结合，提升谈判能力。同时，我们也可在以下的两方面寻求突破：一是我国每年铁矿石的进口量超过世界总进口量的一半，是铁矿石的最大进口国；二是每年稀土的出口量占世界总供应量的90%，是全世界最大的稀土出口国。目前，这两种商品的定价权还没被美元垄断，因而我们可以此为突破，探索人民币对铁矿石和稀土的定价，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
（六）进一步扩大人民币互换范围
货币互换是人民币未实现资本项下自由兑换条件下推进国际化的重要方式。如何扩大人民币在贸易领域的使用，进而促进人民币在金融市场的借贷和投资，由贸易和金融的相互促进推动人民币成为储备货币，是现阶段需要重点解决的问题。在国别选择上，应优先扩大与周边国家和地区之间的人民币互换规模，在此基础上逐步扩大到发达国家和地区。待成熟时，也可以探讨与美国签订“中美双方货币互换协议”的可能性。在功能上，应逐渐从目前的紧急救援模式向日常交易模式的转换，以促进人民币在国际贸易和投资中的使用。未来还可考虑在滨惭贵框架内讨论人民币和厂顿搁互换的可能性，以此增强人民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功能，使人民币可在滨惭贵框架下发挥与其它完全可自由兑换相近的功能。
（七）支持滨惭贵增资，逐步扩大我国的话语权
未来，我国应该加强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新兴经济体的合作，支持滨惭贵增资及扩大代表性，这将为不断提高人民币地位带来契机。目前，我国在滨惭贵拥有的投票权为6.4%，投票权比例排世界第叁，而美国拥有16.7%的投票权，欧洲作为一个整体拥有超过30%的投票权。根据滨惭贵重大提案须获得85%以上投票通过的规则，欧洲、美国拥有一票否决权，而我国话语权还是不足，限制了人民币在国际贸易结算和大宗商品定价上的话语权。然而，在滨惭贵资金规模不变的情况下，要让欧美发达国家向新兴国家转移份额，其难度可想而知。全球金融危机之后发达国家普遍入不敷出，新兴国家则手握大量储备。我国应借世界经济危机爆发滨惭贵资金不足的契机，联合其他新兴市场国家大力支持其增资，增资货币可以表现为美元、厂顿搁、人民币等，以此实现滨惭贵份额向我国和其他新兴国家转移。
此外，鉴于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中国际社会暂时找不到一种能取代美元的货币，支持厂顿搁扩大作用并积极争取人民币成为厂顿搁篮子货币不仅有利于打破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垄断，而且有利于提升人民币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的地位，符合我国的利益。综合考虑我国政治经济的影响力，我们应该提出人民币在厂顿搁中占到10%左右，以此促进人民币国际化向纵深发展。
自2009年7月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正式启动以来，人民币跨境使用取得重大进展。2011年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累计发生2万亿元，以人民币进行结算的对外直接投资和外商直接投资分别累计发生201亿元和907亿元。货币互换规模不断扩大，目前我国签署的双边本币互换协议金额达1.65万亿人民币。香港离岸市场建设稳步推进，到2011年底，香港人民币存款近6000亿元，离岸人民币债券市场、同业拆借市场迅速发展，人民币产物趋向多元化。此外已有尼日利亚、白俄罗斯等国宣布把人民币作为储备货币，人民币和日元的直接交易也于近期付诸实践。尽管人民币国际化取得显着成果，但与其成为具有结算、投资交易以及储备功能的国际货币的目标还相距甚远。并且，人民币国际化还面临重大障碍，如何在这些约束条件下，进一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是当前面临的重大课题。
一、 人民币国际化面临的主要障碍
（一）我国可能在较长时期内仍存在一定数额的贸易顺差
在当前信用货币作为国际货币的体系之下，为了向国际金融市场提供足够的流动性，国际货币的发行国通常要形成某种程度的长期逆差机制。近年来我国国际贸易发展迅速，进出口多年来保持顺差的地位，且规模较大,近期虽有所变化,顺差趋于缩小,但基本趋势仍未改变。而要推进人民币在境外持有，通常需要以贸易逆差的形式对外支付，这和现在的顺差情况形成矛盾。如何在贸易顺差条件下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成为未来的一大困境。
（二）资本项目尚未完全开放
货币自由兑换是一国货币最终成为国际货币的重要条件。若不能自由兑换，货币持有者的货币交易和持有成本将会上升，那么该货币在国际竞争中将处于劣势地位。因此，可自由兑换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技术条件。目前我国资本项目尤其是部分交易项目仍受到限制，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程度逐步提高，这一制约因素将会越来越显着。由于短期内实现资本项目全面可兑换存在一定难度,如以此为条件,人民币国际化将无法推进。这是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另一困境。
二、人民币国际化的风险与战略目标
（一）人民币国际化面临的主要风险
考虑到我国的实际情况，在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中，主要面临两大风险：
第一，可能引起金融市场动荡或货币金融危机。人民币国际化意味着我国经济和全球经济的联系更加紧密，国外经济危机和通货膨胀将更容易传导至国内。国际市场游资将会更加关注人民币汇率和国内利率水平的变动，从而进行投机套利，给国内金融市场带来巨大冲击。如果国内经济遇到严重冲击，那么，不仅国内市场上的资本会出现外逃，而且国际市场上的人民币也会被抛售，形成货币危机，其对经济的打击将是非常严重的。
第二，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受到挑战。人民币国际化后，人民币在国内、国际金融市场必将实现无障碍的跨境流通，国内货币供给和需求将受国际资本流动的影响，央行调控货币供给的能力将受到挑战，宏观经济政策调控的效果也会受到影响。
这些风险如果处理不好，不但人民币国际化的目标难以实现，而且国民经济也要承担巨大的损失。在欧美传统西方强国对我国虎视眈眈，千方百计遏制我国崛起的背景下更是如此。金融风险可能演变成系统性风险或危机。因此，人民币国际化需要在风险可控的情况下稳步推进。
（二）人民币国际化的战略目标
人民币国际化的目标是通过建立健全人民币在国际贸易支付、投融资和资本市场的循环流通机制，解决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的地位和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中地位不相匹配、不协调的问题，打造出与经济实力相适应的国际化货币，使人民币在国际货币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不是要取代美元的国际地位。
综合考虑其他货币实现国际化的经验教训，我国宏观经济情况以及金融市场发展状况，我们认为，人民币国际化在遵循风险可控、逐步推进的原则下，利用10-15年左右的时间，即在2025-2030年前后，使人民币成为亚洲区域的主导货币、并在全世界范围内成为继美元、欧元之后的第叁大储备货币。
叁、人民币国际化的路线图
在目前人民币仍然不可完全兑换、贸易顺差形势依旧持续的背景下，为顺利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应继续稳步扩大人民币的贸易结算功能、优先发展亚洲市场并争取在大宗商品上的计价权。在资本项目有限开放的条件下扩大对外投资、深化人民币离岸中心的发展，积极开展国际合作，扩大与相关国家以及滨惭贵等国际组织在货币互换、厂顿搁等方面的合作。
（一）积极推进使用人民币进行跨境贸易结算
作为世界贸易大国，我国几乎已经与世界上所有国家和地区建立了贸易关系，我们应该充分利用这一有利条件，在国际贸易来往中，尽量绕过美元，直接使用人民币进行贸易结算，以此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不过，考虑到实际情况，跨境贸易结算规模的扩大应重点突破，循序渐进。美、日、欧在我国的对外贸易中占有重要地位，但是美元、欧元、日元都是在国际贸易结算中占据优势地位的核心货币，因此短期内在对美国、欧洲、日本等国家和地区推进人民币计价结算的难度非常大。相比较而言，我国对外贸易的60%以上在亚洲区域内进行，而且这些经济体对我国长期存在较大的贸易顺差，产业结构的互补性强。以经贸往来越来越密切亚洲地区作为扩大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规模的突破口则更加现实。在亚洲地区可以采取“贸易+离岸金融市场”的模式来推进人民币区域化。实际的结算情况也证明了这一点。因此，短期内我国要继续扩大与周边国家进而亚洲国家或地区的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逐步实现人民币的区域化。在此基础上，通过“滚雪球效应”在中长期内逐步推动人民币在国际贸易结算中成为核心货币。
（二）加强区域货币金融合作
历史经验表明，货币合作在货币国际化中的作用巨大。人民币在东亚地区具有进行贸易结算和金融投资的基础，但是要想推动人民币成为区域内真正的“锚货币”，摆脱美元本位，还需要区域货币金融合作。首先应当积极推动清迈协议向制度化方向发展，完善区域经济监控和政策对话机制，引入本国货币建立东亚地区货币基金，这将有助于人民币成为区域内主要的干预货币和储备货币。其次是加快弥补区域金融市场和基础设施建设的短板，加快开发区域资本市场，增强本币在区域债券市场的作用，设计共同发行区域债券计划，设计公司债券发行计划，建立区域信用评级机构等。再配合贸易结算和香港离岸金融中心的建设，那么未来人民币就可能成为区域内重要的金融投资交易货币。
（叁）积极推动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的建设
人民币离岸中心建设是资本项目不可全面兑换背景下形成海外人民币市场的重要条件。人民币国际化的本质是其在海外认知和接受程度的不断提高，但要实现这一点，就必须为人民币开辟投资渠道，提高海外市场持有人民币的意愿。但是考虑到我国的实际情况，资本项目无法在短期内完全实现可兑换，限制了人民币的回流，阻碍了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要继续扩大香港人民币的“资产池”，以人民币债券为突破口，培育开放式、区域性债券市场，拓展香港人民币离岸市场的深度，扩大离岸人民币资产类种类，使香港成为真正的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助力人民币国际化。另外，在发展好香港人民币离岸中心的基础上，要回应伦敦、新加坡等国际金融中心的积极性，发挥各中心的优势推出相应的人民币产物，逐步将离岸市场布局到这些地区，建立以香港为总中心，其他金融中心为区域中心的人民币离岸市场体系，助力人民币国际化。在人民币可自由兑换之后，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的不断完善，则可完全按照市场需求配置海外人民币金融资产，鼓励各个中心竞争合作。与此同时，要注意海内外市场的联系，借鉴美国国际银行业设施建设的经验，加快上海金融中心建设，确保海内外市场有效连接。
（四）扩大人民币的资本和援助输出
国际经验表明，在一国货币国际化的初期，资本输出和援助往往发挥了重要作用。政府通过有意识地引导输出资本和援助资金用于双边经贸合作和援助发展计划，可以推动本国货币快速进入资本输入国和受援国市场，从而有利于实现货币国际化的目标。由于不同的国家和地区，经济发展状况，金融市场发达程度，资源禀赋以及投资机会的不同，我们要因地制宜，灵活应对。综合考虑，我们认为：在非洲我们要重点推进“直接投资+对外援助”模式。为此，要加强对非洲各国的经贸交流，扩大投资规模。同时创新对外援助模式和结构，让人民币进入国际多边援助体系。在美国和欧洲则要采取“直接投资+金融投资”模式。构建直投渠道、扩大投资规模，发挥人民币在欧美金融资产配置中的作用。通过积极有序地推动人民币的资本和援助输出，进而增加境外对人民币的需求，使人民币获得更多国际金融市场份额，促使人民币国际化不断向前推进。
（五）推动大宗商品以人民币定价
目前美元是主要大宗商品的定价货币，除原油外，黄金、铜、铝、镍、锌、锡、大豆、棉花、玉米等全球主要资源和农产物也都是以美元定价。我国是大宗商品的重要进出口国，但是没有一种大宗商品以人民币计价。在大宗商品定价中没有话语权，不利于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有鉴于此，我国可与非洲、中东等地区的资源出口国进行协商，在能源、矿产、粮食等大宗商品的交易中部分以人民币计价，同时与我国的对外承包工程、劳务输出和国际援助相结合，提升谈判能力。同时，我们也可在以下的两方面寻求突破：一是我国每年铁矿石的进口量超过世界总进口量的一半，是铁矿石的最大进口国；二是每年稀土的出口量占世界总供应量的90%，是全世界最大的稀土出口国。目前，这两种商品的定价权还没被美元垄断，因而我们可以此为突破，探索人民币对铁矿石和稀土的定价，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
（六）进一步扩大人民币互换范围
货币互换是人民币未实现资本项下自由兑换条件下推进国际化的重要方式。如何扩大人民币在贸易领域的使用，进而促进人民币在金融市场的借贷和投资，由贸易和金融的相互促进推动人民币成为储备货币，是现阶段需要重点解决的问题。在国别选择上，应优先扩大与周边国家和地区之间的人民币互换规模，在此基础上逐步扩大到发达国家和地区。待成熟时，也可以探讨与美国签订“中美双方货币互换协议”的可能性。在功能上，应逐渐从目前的紧急救援模式向日常交易模式的转换，以促进人民币在国际贸易和投资中的使用。未来还可考虑在滨惭贵框架内讨论人民币和厂顿搁互换的可能性，以此增强人民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功能，使人民币可在滨惭贵框架下发挥与其它完全可自由兑换相近的功能。
（七）支持滨惭贵增资，逐步扩大我国的话语权
未来，我国应该加强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新兴经济体的合作，支持滨惭贵增资及扩大代表性，这将为不断提高人民币地位带来契机。目前，我国在滨惭贵拥有的投票权为6.4%，投票权比例排世界第叁，而美国拥有16.7%的投票权，欧洲作为一个整体拥有超过30%的投票权。根据滨惭贵重大提案须获得85%以上投票通过的规则，欧洲、美国拥有一票否决权，而我国话语权还是不足，限制了人民币在国际贸易结算和大宗商品定价上的话语权。然而，在滨惭贵资金规模不变的情况下，要让欧美发达国家向新兴国家转移份额，其难度可想而知。全球金融危机之后发达国家普遍入不敷出，新兴国家则手握大量储备。我国应借世界经济危机爆发滨惭贵资金不足的契机，联合其他新兴市场国家大力支持其增资，增资货币可以表现为美元、厂顿搁、人民币等，以此实现滨惭贵份额向我国和其他新兴国家转移。
此外，鉴于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中国际社会暂时找不到一种能取代美元的货币，支持厂顿搁扩大作用并积极争取人民币成为厂顿搁篮子货币不仅有利于打破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垄断，而且有利于提升人民币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的地位，符合我国的利益。综合考虑我国政治经济的影响力，我们应该提出人民币在厂顿搁中占到10%左右，以此促进人民币国际化向纵深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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