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时报】
2017-06-27
宏观审慎管理是保持经济金融稳定、有效防控系统性风险的重要举措。我国在“十二五”规划和“十叁五”规划中均明确提出，“加强金融宏观审慎管理制度建设，改革并完善适应现代金融市场发展的金融监管框架，健全符合我国国情和国际标准的监管规则，实现金融风险监管全覆盖”。日前，就宏观审慎管理的有关问题，记者采访了本报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国银行首席研究员宗良博士。
记者：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世界各国开始意识到微观审慎监管的局限性，因此加强了对能够预防系统性风险的宏观审慎监管的研究。对于我国而言，推行宏观审慎管理的必要性何在？
宗良：宏观审慎管理是相对微观审慎监管而言的，区别于仅重视单个机构的微观审慎监管，更加注重从宏观经济整体和逆经济周期的角度去观察和调节经济金融运行，其目的在于识别、防范和应对系统性风险,保障金融体系稳定。
在综合经营已成事实，分业监管相对滞后于金融发展，现行金融监管框架已难以适应我国金融业发展的背景下，加强宏观审慎管理框架构建意义重大。第一，维持金融体系稳定，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2015年股市剧烈波动，暴露出金融监管部门间存在信息不对称、监管缺失等问题，建立惭笔础框架，可以起到“宏观审慎管理+广义货币政策”的全面风险管理职能。第二，加强金融统一监管，促进资金脱虚入实。近年来，互联网金融、影子银行的快速发展，部分领域缺少应有监管，大量资金在金融体系内自循环，这不仅推高了金融体系整体杠杆水平，还造成了资金“脱实向虚”。为防止出现监管协调不够与监管真空，建立高等级的金融监管与协调模式是适应综合经营发展和促进资金脱虚入实的必要举措。第叁，有助强化市场利率引导，探索新的货币政策调控框架。强化对市场利率的调控和引导是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应有之义。通过改进宏观审慎管理框架、弱化对数量工具的依赖,完善收益率曲线，对于疏通利率传导渠道，建立由数量型向价格型转型的货币政策调控新框架意义重大。
记者：我国是研究推动宏观审慎政策较早的国家之一。我们在构建宏观审慎政策框架方面进行了哪些积极的探索？
宗良：2009年, 中国人民银行开始系统研究强化宏观审慎管理的政策措施，根据金融市场的最新发展，不断丰富宏观审慎管理政策框架工具，由点到面，由单个宏观审慎政策升级至“宏观审慎评估体系”。2011年初，中国人民银行利用差别存款准备金率和合意贷款管理机制等宏观审慎政策工具形成激励约束机制，在促进货币信贷平稳增长、维护金融稳定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为更加有效地防范系统性风险，适应金融业态发展多元化的趋势，2015年，中国人民银行决定从2016年起将原有的差别准备金动态调整和合意贷款管理机制升级为“宏观审慎评估体系”（MPA），该体系包含七个方面的指标，包括资本和杠杆、资产负债、流动性、定价行为、信贷政策执行情况等指标。2016年1月22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布《对于扩大全口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管理试点的通知》，决定自1月25日起实行本外币一体化的全口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管理试点，使金融机构和公司的跨境融资水平与宏观经济热度、整体偿债能力和国际收支状况相适应，以控制杠杆率和货币错配风险。2017年一季度，人民银行又开始将表外理财纳入MPA考核中的广义信贷范围，以合理引导金融机构加强对表外业务风险的管理。
我国的宏观审慎评估体系具有以下特点：一是注意与国际规则接轨。惭笔础考核中的资本、杠杆率、流动性覆盖率、资产质量等指标均是巴塞尔新资本协议要求的内容。二是注重与我国国情相结合。信贷在我国经济发展中一直扮演着重要而独特作用，宏观审慎评估体系根据我国这一特殊国情，不断丰富和完善信贷规模、信贷政策执行的定量和定性考核指标。我国利率市场化基本完成，但利率的市场定价行为扭曲现象依然存在，在金融机构的市场化自主定价能力和风险管理水平也还有一段路要走，惭笔础考核中引入定价行为指标，有利于约束非理性定价行为，维护良好的市场竞争环境。叁是注重与金融市场最新发展相结合。2015年下半年以来，受内外部因素影响，人民币汇率贬值和资本外流压力不断加大，2016年1月出台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管理及时地顺应了这一市场变化，将跨境融资风险加权资产余额纳入考核范围内。与此同时，惭笔础中广义信贷规模指标的内涵和外延不断扩展，将债券投资、股权及其他投资、买入返售资产等不断扩展至表外理财等，有利于引导金融机构减少各类腾挪资产、规避信贷调控的做法。
记者：央行宣布从2016 年起将现有的差别准备金动态调整和合意贷款管理机制升级为宏观审慎评估体系（MPA）。时至今日，该体系已经运行一年有余。请您介绍一下实施MPA 的效果如何？
宗良：宏观审慎评估体系（惭笔础）实施一年多以来，在抑泡沫、去杠杆、防风险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一，金融去杠杆提速，资金“脱虚入实”效果初现。5月末，惭2增速为9.6%，相比上月末大幅回落0.9个百分点，低于年初12%的增长目标。惭2增速回落主要与商业银行债券投资、股权及其他投资以及同业业务增长放缓有关，这表明资金开始脱虚入实，这也可以从房地产贷款稳中趋缓等得到印证。
第二，表外融资向表内回归，银行资产运行稳健性得到加强。前5个月，累计新增人民币贷款6.76万亿元，相比上年同期多增5975亿元。人民币贷款保持平稳较快增长势头，主要与经济企稳背景下信贷需求回升有关，也与监管收紧背景下，表外融资渠道受限，部分需求转回表内贷款有关。前5个月，人民币贷款对新增社会融资规模比重为72.1%，相比2016年末提高2个百分点。表外融资向表内回归有利于实现资产监管的全覆盖。
第叁，跨境资本流动风险减弱，人民币汇率“由贬转升”。今年以来，资本外流压力明显减弱，人民币汇率也在波动中上行。前5个月，外汇储备逐月回升，目前已回升至3万亿美元的心理关口，资本有重新回流境内趋势，截至6月16日，美元兑人民币汇率中间报价为6.7995，较2016年末升值了2.0%。尤其是今年5月中旬，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经历了较大一轮大涨，从5月10日的6.9066上升到6月8日的6.7930，突破了6.8的关口，表明前期的跨境宏观审慎管理已在减少跨境资本频繁流动，促进人民币汇率保持稳定上发挥了重要作用。
记者：近期金融市场出现波动，原因是什么？
宗良：近期，金融市场尤其是货币和债券市场出现了一些波动，其原因非常复杂，这既与美联储加息和“缩表”给我国利率带来较大压力有关，也与我国经济回暖、资金需求回升、利率上行等有关，还与今年以来货币政策稳健中性和监管强化等有关。值得关注的是，当前货币市场利率尽管有所上行，但上行幅度有限，整体仍处于历史较低水平。以7天银行间同业拆借加权利率为例，2017年5月末，该值为3.2231%，较2016年末上行了0.49%，但仍低于过去6年（2011-2016）3.53%的平均水平。
对我国货币市场利率上行需要客观看待。一方面，短期利率上行是金融体系去杠杆的应有之义，这有利于倒逼金融机构提高资金水平以迫使其温和“去杠杆”，降低我国金融系统的中长期风险。当前，在房地产市场依然火爆、资金“脱实向虚”动能犹存的背景下，“去杠杆”政策不能因噎废食，关键是要把握好合理的度和节奏。另一方面，未来我国货币市场流动性不会过紧。决策层推动金融体系去杠杆的初衷是促进金融机构更谨慎经营，遏制影子信贷和金融杠杆的快速扩张，而非人为制造流动性紧张局面，央行未来将通过多种手段投放流动性，银监会等相关部门也将加强政策协调，收益率不具备急升的基础。
记者：对于加强宏观审慎管理，您还有哪些方面的建议？
宗良：近年来,我国金融管理当局在加强宏观审慎管理方面进行了有益探索。人民银行在总结现有宏观审慎管理做法的基础上,不断丰富和完善相关政策工具。下一阶段, 宏观调控要防止货币政策稳健中性和“去杠杆”监管政策形成叠加效应，综合考虑实体经济的承受能力，要避免“去杠杆”政策过紧对经济金融体系产生负面冲击。
第一，处理好金融稳定与金融效率关系,强化人民银行宏观审慎核心管理地位。坚持积极稳妥、边试边看的原则,力求稳妥。对《中国人民银行法》、《商业银行法》等法律进行修改，从法律制度上确立央行在宏观审慎政策框架中的主导地位和相应职权，明确央行在实施宏观审慎管理、防范系统性风险上的核心地位，全面承担宏观审慎管理工作。
第二，强化政策协调，合理把握“去杠杆”的节奏与节度。避免短期内多重政策收紧造成各主体无序去杠杆和经济金融市场动荡。积极财政政策落到实处。要加大积极财政资金的落实力度，防止货币与财政同时收紧造成经济下行幅度超过预期。用好财政存量资金，做好减税降费工作，在加强监管的同时，确保在建项目实施等。监管政策要设定完成窗口期，避免金融机构短期内为实现达标，过快收紧信用和腾挪资产，造成信用风险事件发生概率加大。进一步健全宏观经济政策协调机制。加强“一行叁会”的信息共享，开展联合监管，消除监管真空。
第三，根据市场最新发展，强化实施效果评估及监管指标体系完善。全面监测和分析广义信贷对信贷额度、M2增速目标的影响。在MPA下，存款准备金率可差别调整，未来对存款准备金利率也应差别调整，对金融机构实施精细管理。MPA 考核不太可能大幅升级，本次处罚的象征意义仍将大于实际意义。
第四，丰富逆周期管理工具。扩大国债发行规模和品种。国债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协调配合的一个最基本的结合部，欧美国家公开市场操作的主要工具是国债及其基于国债的创新工具，如美国四轮量化宽松政策主要购买国债。应进一步扩大我国国债的发行规模和品种，为央行逆周期货币政策提供各种利率、期限结构的国债产物。同时，这也有助于打破国债市场分割状况，建立统一互联的国债市场，逐步调整国债利率结构，增强国债利率弹性。
来源：金融时报 王璐 2017-
2017-06-27
宏观审慎管理是保持经济金融稳定、有效防控系统性风险的重要举措。我国在“十二五”规划和“十叁五”规划中均明确提出，“加强金融宏观审慎管理制度建设，改革并完善适应现代金融市场发展的金融监管框架，健全符合我国国情和国际标准的监管规则，实现金融风险监管全覆盖”。日前，就宏观审慎管理的有关问题，记者采访了本报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国银行首席研究员宗良博士。
记者：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世界各国开始意识到微观审慎监管的局限性，因此加强了对能够预防系统性风险的宏观审慎监管的研究。对于我国而言，推行宏观审慎管理的必要性何在？
宗良：宏观审慎管理是相对微观审慎监管而言的，区别于仅重视单个机构的微观审慎监管，更加注重从宏观经济整体和逆经济周期的角度去观察和调节经济金融运行，其目的在于识别、防范和应对系统性风险,保障金融体系稳定。
在综合经营已成事实，分业监管相对滞后于金融发展，现行金融监管框架已难以适应我国金融业发展的背景下，加强宏观审慎管理框架构建意义重大。第一，维持金融体系稳定，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2015年股市剧烈波动，暴露出金融监管部门间存在信息不对称、监管缺失等问题，建立惭笔础框架，可以起到“宏观审慎管理+广义货币政策”的全面风险管理职能。第二，加强金融统一监管，促进资金脱虚入实。近年来，互联网金融、影子银行的快速发展，部分领域缺少应有监管，大量资金在金融体系内自循环，这不仅推高了金融体系整体杠杆水平，还造成了资金“脱实向虚”。为防止出现监管协调不够与监管真空，建立高等级的金融监管与协调模式是适应综合经营发展和促进资金脱虚入实的必要举措。第叁，有助强化市场利率引导，探索新的货币政策调控框架。强化对市场利率的调控和引导是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应有之义。通过改进宏观审慎管理框架、弱化对数量工具的依赖,完善收益率曲线，对于疏通利率传导渠道，建立由数量型向价格型转型的货币政策调控新框架意义重大。
记者：我国是研究推动宏观审慎政策较早的国家之一。我们在构建宏观审慎政策框架方面进行了哪些积极的探索？
宗良：2009年, 中国人民银行开始系统研究强化宏观审慎管理的政策措施，根据金融市场的最新发展，不断丰富宏观审慎管理政策框架工具，由点到面，由单个宏观审慎政策升级至“宏观审慎评估体系”。2011年初，中国人民银行利用差别存款准备金率和合意贷款管理机制等宏观审慎政策工具形成激励约束机制，在促进货币信贷平稳增长、维护金融稳定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为更加有效地防范系统性风险，适应金融业态发展多元化的趋势，2015年，中国人民银行决定从2016年起将原有的差别准备金动态调整和合意贷款管理机制升级为“宏观审慎评估体系”（MPA），该体系包含七个方面的指标，包括资本和杠杆、资产负债、流动性、定价行为、信贷政策执行情况等指标。2016年1月22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布《对于扩大全口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管理试点的通知》，决定自1月25日起实行本外币一体化的全口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管理试点，使金融机构和公司的跨境融资水平与宏观经济热度、整体偿债能力和国际收支状况相适应，以控制杠杆率和货币错配风险。2017年一季度，人民银行又开始将表外理财纳入MPA考核中的广义信贷范围，以合理引导金融机构加强对表外业务风险的管理。
我国的宏观审慎评估体系具有以下特点：一是注意与国际规则接轨。惭笔础考核中的资本、杠杆率、流动性覆盖率、资产质量等指标均是巴塞尔新资本协议要求的内容。二是注重与我国国情相结合。信贷在我国经济发展中一直扮演着重要而独特作用，宏观审慎评估体系根据我国这一特殊国情，不断丰富和完善信贷规模、信贷政策执行的定量和定性考核指标。我国利率市场化基本完成，但利率的市场定价行为扭曲现象依然存在，在金融机构的市场化自主定价能力和风险管理水平也还有一段路要走，惭笔础考核中引入定价行为指标，有利于约束非理性定价行为，维护良好的市场竞争环境。叁是注重与金融市场最新发展相结合。2015年下半年以来，受内外部因素影响，人民币汇率贬值和资本外流压力不断加大，2016年1月出台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管理及时地顺应了这一市场变化，将跨境融资风险加权资产余额纳入考核范围内。与此同时，惭笔础中广义信贷规模指标的内涵和外延不断扩展，将债券投资、股权及其他投资、买入返售资产等不断扩展至表外理财等，有利于引导金融机构减少各类腾挪资产、规避信贷调控的做法。
记者：央行宣布从2016 年起将现有的差别准备金动态调整和合意贷款管理机制升级为宏观审慎评估体系（MPA）。时至今日，该体系已经运行一年有余。请您介绍一下实施MPA 的效果如何？
宗良：宏观审慎评估体系（惭笔础）实施一年多以来，在抑泡沫、去杠杆、防风险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一，金融去杠杆提速，资金“脱虚入实”效果初现。5月末，惭2增速为9.6%，相比上月末大幅回落0.9个百分点，低于年初12%的增长目标。惭2增速回落主要与商业银行债券投资、股权及其他投资以及同业业务增长放缓有关，这表明资金开始脱虚入实，这也可以从房地产贷款稳中趋缓等得到印证。
第二，表外融资向表内回归，银行资产运行稳健性得到加强。前5个月，累计新增人民币贷款6.76万亿元，相比上年同期多增5975亿元。人民币贷款保持平稳较快增长势头，主要与经济企稳背景下信贷需求回升有关，也与监管收紧背景下，表外融资渠道受限，部分需求转回表内贷款有关。前5个月，人民币贷款对新增社会融资规模比重为72.1%，相比2016年末提高2个百分点。表外融资向表内回归有利于实现资产监管的全覆盖。
第叁，跨境资本流动风险减弱，人民币汇率“由贬转升”。今年以来，资本外流压力明显减弱，人民币汇率也在波动中上行。前5个月，外汇储备逐月回升，目前已回升至3万亿美元的心理关口，资本有重新回流境内趋势，截至6月16日，美元兑人民币汇率中间报价为6.7995，较2016年末升值了2.0%。尤其是今年5月中旬，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经历了较大一轮大涨，从5月10日的6.9066上升到6月8日的6.7930，突破了6.8的关口，表明前期的跨境宏观审慎管理已在减少跨境资本频繁流动，促进人民币汇率保持稳定上发挥了重要作用。
记者：近期金融市场出现波动，原因是什么？
宗良：近期，金融市场尤其是货币和债券市场出现了一些波动，其原因非常复杂，这既与美联储加息和“缩表”给我国利率带来较大压力有关，也与我国经济回暖、资金需求回升、利率上行等有关，还与今年以来货币政策稳健中性和监管强化等有关。值得关注的是，当前货币市场利率尽管有所上行，但上行幅度有限，整体仍处于历史较低水平。以7天银行间同业拆借加权利率为例，2017年5月末，该值为3.2231%，较2016年末上行了0.49%，但仍低于过去6年（2011-2016）3.53%的平均水平。
对我国货币市场利率上行需要客观看待。一方面，短期利率上行是金融体系去杠杆的应有之义，这有利于倒逼金融机构提高资金水平以迫使其温和“去杠杆”，降低我国金融系统的中长期风险。当前，在房地产市场依然火爆、资金“脱实向虚”动能犹存的背景下，“去杠杆”政策不能因噎废食，关键是要把握好合理的度和节奏。另一方面，未来我国货币市场流动性不会过紧。决策层推动金融体系去杠杆的初衷是促进金融机构更谨慎经营，遏制影子信贷和金融杠杆的快速扩张，而非人为制造流动性紧张局面，央行未来将通过多种手段投放流动性，银监会等相关部门也将加强政策协调，收益率不具备急升的基础。
记者：对于加强宏观审慎管理，您还有哪些方面的建议？
宗良：近年来,我国金融管理当局在加强宏观审慎管理方面进行了有益探索。人民银行在总结现有宏观审慎管理做法的基础上,不断丰富和完善相关政策工具。下一阶段, 宏观调控要防止货币政策稳健中性和“去杠杆”监管政策形成叠加效应，综合考虑实体经济的承受能力，要避免“去杠杆”政策过紧对经济金融体系产生负面冲击。
第一，处理好金融稳定与金融效率关系,强化人民银行宏观审慎核心管理地位。坚持积极稳妥、边试边看的原则,力求稳妥。对《中国人民银行法》、《商业银行法》等法律进行修改，从法律制度上确立央行在宏观审慎政策框架中的主导地位和相应职权，明确央行在实施宏观审慎管理、防范系统性风险上的核心地位，全面承担宏观审慎管理工作。
第二，强化政策协调，合理把握“去杠杆”的节奏与节度。避免短期内多重政策收紧造成各主体无序去杠杆和经济金融市场动荡。积极财政政策落到实处。要加大积极财政资金的落实力度，防止货币与财政同时收紧造成经济下行幅度超过预期。用好财政存量资金，做好减税降费工作，在加强监管的同时，确保在建项目实施等。监管政策要设定完成窗口期，避免金融机构短期内为实现达标，过快收紧信用和腾挪资产，造成信用风险事件发生概率加大。进一步健全宏观经济政策协调机制。加强“一行叁会”的信息共享，开展联合监管，消除监管真空。
第三，根据市场最新发展，强化实施效果评估及监管指标体系完善。全面监测和分析广义信贷对信贷额度、M2增速目标的影响。在MPA下，存款准备金率可差别调整，未来对存款准备金利率也应差别调整，对金融机构实施精细管理。MPA 考核不太可能大幅升级，本次处罚的象征意义仍将大于实际意义。
第四，丰富逆周期管理工具。扩大国债发行规模和品种。国债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协调配合的一个最基本的结合部，欧美国家公开市场操作的主要工具是国债及其基于国债的创新工具，如美国四轮量化宽松政策主要购买国债。应进一步扩大我国国债的发行规模和品种，为央行逆周期货币政策提供各种利率、期限结构的国债产物。同时，这也有助于打破国债市场分割状况，建立统一互联的国债市场，逐步调整国债利率结构，增强国债利率弹性。
来源：金融时报 王璐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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