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美元本位的国际货币体系遭到普遍质疑，改革之声此起彼伏。国际货币体系的重构是人民币国际化面临的重大历史机遇。与此同时，我国经济实力的增强也要求稳步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制定清晰、可行的人民币国际化路径，逐步确立与我国国际经济地位相匹配、相适应的货币地位，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重大课题。
一、人民币国际化是推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及适应我国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
（一）美元本位存在诸多弊端?
?????? 2008年的金融危机发源于美国并席卷全球，其速度之快，破坏力之大，出乎多数人的预料。尽管房地产泡沫、金融产物过度创新以及监管漏洞等都对此次危机难辞其咎，但深层原因还在于美元本位的国际货币体系。凭借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美国毫无约束地超发、滥发货币，不仅在全球范围内制造了流动性过剩、造成了世界经济严重失衡，而且借助美元发行风险和收益的严重不对称机制，让全球为美国买单，转嫁国内危机，
??????? 1．全球范围内流动性过剩，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发展相脱离
??????? 美元本位制与金本位制和布雷顿森林体系相比，最大不同在于美元可以不受任何类似于黄金的实物支持和约束来实现增发。受此影响，全世界范围内出现了流动性过剩，金融虚拟经济迅速膨胀。20世纪80年代中期至今，全球GDP的年均增速是3.23%，全球贸易年均增速是6.48%，全球资本市场年均增速是13.67%。也就是说，在过去三十年左右的时间里，物流、贸易流的增长速度是生产流增长速度的一倍，资金流增长速度是贸易流增长速度的两倍、是生产流增长速度的四倍，全球金融一体化速度远远快于全球经济一体化的速度，虚拟经济越来越脱离实体经济的运行。
??????? 2．世界经济失衡越来越严重
?????? 在美元本位制下，美国的贸易逆差越来越大。2007年美国贸易赤字为7100亿美元，2008年依然达到6800亿美元（图1）。
图1 1960-2008 美国国际收支变化（亿美元）
数据来源：Bureau of Economic Analysis，U.S.各年数据整理
?????? ?与此同时，向美国出口产物的发展中国家的外汇储备也越来越多。据统计，以外汇规模计算，排名前10位的国家和地区中，金砖四国和东亚、东南亚（包括日本）各国和地区占据了前9席。马来西亚和泰国也紧随其后，排在12和15位。所有这些新兴经济体和以出口为导向的国家和地区所持有的外汇储备接近5万亿美元，占全世界外汇储备的65%以上。
??????? 3．全世界为美国买单
??????? 次贷危机爆发后，美国政府出台了大规模刺激计划挽救经济，导致政府债台高筑，财政赤字激增。2009财年美国财政赤字已达到1.42万亿美元，再创历史新高。未来10年，美国财政赤字总规模可能达到9万亿美元。对美国政府来说，在印钞票刺激经济复苏的同时，依托美元作为国际货币的优势，也将美国国内通胀和衰退风险向其他国家转嫁，让全世界为美国买单。
（二）改革国际货币体系已成为共识
???????? 早在2008年10月，法国总统萨科齐、德国总理默克尔和英国首相布朗就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召开的欧盟领导人峰会上向全世界倡议建立国际金融新秩序，并提出现有国际金融秩序必须经历“全球范围内大洗牌”的主张。2008年10月25日闭幕的第七届亚欧首脑会议在会后声明中也提出了对国际货币与金融体系进行有效和全面改革的倡议。2008年11月15日，在华盛顿G20峰会上，胡锦涛主席在题为《通力合作，共度时艰》的讲话中明确发出了“改善国际货币体系，稳步推进国际货币体系多元化，共同支撑国际货币体系稳定”的呼吁。俄罗斯则提议扩大IMF“特别提款权”的货币构成，加入人民币以及俄罗斯、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等大宗商品生产国的货币。在2009年9月24-25日召开的G20匹兹堡峰会上，各国领导人又一致同意将发展中国家在IMF的投票权提高5%。
???????? 联合国属下的贸易和发展会议近日发布的《2009年贸易和发展报告》指出，约束世界经济的货币和资本规则的体系没有发挥恰当作用，在很大程度上应该对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负责。报告称，应该重新审议以美元为国际储备货币的体系，呼吁建立“布雷顿森林体系”式的新体系来管理国际汇率。与此同时，多数学者，如美国国民经济中心主任马丁·费尔德斯坦、知名国际货币经济学家巴里·艾肯格林和理查德·库珀都认为，未来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将会下降，国际货币格局将更加多元化。
???????? 我们认为，尽管目前美元在全球外汇储备及贸易结算中占比依然高达64%和80%，其核心地位还不能从根本上被动摇，但由于美元本位的国际货币体系的弊端在全球金融危机中暴露无疑，受到了来自各方的质疑和挑战，加之危机后美国政治经济实力的衰退以及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实力和国际影响力的增强，未来国际货币格局由一极向多元的转变已不可避免
（叁）我国经济贸易实力的提升需要本币国际化
??????? 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无论是在经济增长速度、经济总量还是贸易规模，中国都取得了很大成绩。
??????? 从经济总量看，我国已经成为全球最重要的经济体之一。根据国际购买力平价（PPP）计算，2008年，美国在世界经济中的占比约为20.9%，中国、日本和德国分别为11.9%、6.4%和4.2%。根据我们的测算，2020年以前，我国仍然有望以年均8%的速度持续增长，而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增长速度仅为2%左右。到2020年左右，我国经济规模将和美国及欧元区接近（图2）。
图2 2020年全球主要经济体的预计规模对比
数据来源：滨惭贵、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
???????? 从贸易总量看，我国商品出口占全球出口份额的8.7%，仅次于德国的9.5%，位列第二；商品进口占全球进口份额的6.7%，仅次于美国的14.2%和德国的7.4%，位列第三。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我国和世界主要新兴市场国家的贸易往来规模逐渐增大且增速较快（表1）。总之，目前我国对外交易占全球国际交易的比重已经足够大，交易对象国众多，对世界贸易具有足够的影响力。
（四）目前可能是我们进行货币国际化的最有利时机。
??????? 首先，从历史看，发生经济危机和货币危机的时期，往往也是货币体系出现交替或新兴货币国际化的时期。美元、日元国际化都是如此；其次，危机后，世界经济格局将会发生变化，新兴经济体的政治经济地位快速上升，这是形成新的世界货币格局的有利保证；最后，亚洲地区一直以来缺少核心的区域货币，危机的爆发可能会促进亚洲区域货币的产生。
二、人民币国际化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 近些年，随着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的增强，国际市场对人民币的认知和接受程度逐渐加强。同时，我国政府也制定了一些政策并采取了相应措施，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综合来看，现阶段人民币国际化有以下几个特点：
???????? 1．已开始发挥贸易结算的功能。近年来，人民币在周边地区的流通范围越来越广，越来越多地被用于边贸支付结算。在东南亚地区，人民币已经成为仅次于美元、欧元、日元的硬通货；在西南边境地区，人民币有“小美元”之誉。在蒙古、俄罗斯、哈萨克斯坦、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和韩国等其他周边国家，人民币也被用作支付和结算货币。通过旅游、劳务输出等渠道，人民币现钞也越来越多地进入了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越南等国的货币兑换市场，人民币在这些地区形成了一定规模的流量和存量。在我国港澳地区，人民币的可接受度更高，港澳地区金融机构的人民币存款稳步增长（图3）。
图3 香港人民币存款
数据来源：香港金管局
?????? 2009年7月，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正式启动，上海、广州、深圳、珠海、东莞五个城市成为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首批试点城市。
???????? 2．金融资本市场成为人民币国际流通的新渠道。自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我国政府已经采取了多项措施，利用金融资本市场拓宽人民币国际流通的渠道，主要包括：与韩国、中国香港、马来西亚、白俄罗斯、印尼、阿根廷等六个国家或地区签署了总额6500 亿人民币的双边本币互换；2009年8月末与IMF签署了债券购买协议，购买总额约合500亿美元特别提款权的IMF债券；在香港发行60亿元人民币国债。同时，我国政府已明确提出，2020年将上海基本建成与我国经济实力相适当的国际金融中心，助推人民币国际化。
??????? 尽管人民币国际化已经进入实际操作阶段，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人民币在境外的流通规模还很有限，在国际市场上还没有形成完善的货币循环流通机制。总的来看，人民币国际化仍处于初级阶段，存在一些问题：
?????? 第一，跨境贸易结算还须进一步完善制度安排。自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正式启动以来，业务规模遭遇瓶颈。截止到2009年8月末，香港业务额约6000万元，广东4大城市总共3000万元，上海只有200万元左右。尽管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存在时间短、公司对业务办理流程不熟悉和使用外币结算惯性一时不能彻底改变等客观因素，但人民币若想成为国际贸易中的结算货币，依然需要在政策措施和制度安排上进一步完善。
?????? 第二，在资本输出中人民币使用不足。从历史经验看，在金本位时代，英国通过资本输出向世界各国提供了巨额英镑；在布雷顿森林体系时代，美国通过经常项目逆差向世界提供了充足的美元流动性；20世纪80年代，日本通过大规模跨国投资向各国提供了日元资金。我们也应思考如何用人民币进行资本输出，提升人民币在国际市场的使用。
?????? 第三，金融资本市场还没有被充分利用。从美元国际化的经验看，美元的大规模输出在世界上形成了石油美元、欧洲美元和亚洲美元，而这些美元又通过美国的金融市场回流到美国，不仅为美国的发展提供了必要的资金支持，而且也为这些资金提供了投资保值的渠道。显然，我国金融资本市场目前还无法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必要的支撑。
叁、人民币国际化的战略目标选择和推进对策
??????? 从目前国际经济金融环境、我国经济实力以及人民币国际化的现实情况看，我们认为，人民币国际化的有效路径可以概括为“一个核心，两个发展阶段和三个关键环节”。
???????? 一个核心：
????????人民币的国际化并不是要取代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我们的目标是通过建立健全人民币在国际市场上的贸易、投融资和资本市场循环流通机制，解决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地位和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不相匹配、不相协调的问题，打造出与经济实力相适应的国际化货币，使人民币在国际货币领域占有一席之地。
????????两个发展阶段：
??????? 我们应该坚持主动性、可控性和渐进性的原则，采取“两步走”实现上述目标。
??????? 第一个阶段的战略目标是，争取利用8-10年左右的时间，也就是在2020年前后，实现人民币的完全周边化及进入准区域化，使人民币成为周边国家和区域内最主要的结算和投资货币。
????????第二个阶段的战略目标是，在实现了第一阶段目标后再利用10年左右的时间，也就是2030年前后，彻底实现人民币的国际化，使人民币成为世界经济中最主要的贸易结算、投资和储备货币。
??????? 从实践看，第一阶段的战略目标更加重要，也更加紧迫。只有实现了人民币的周边化和区域化，实现了人民币的结算和投资功能，人民币的国际化和储备货币地位才有可能变为现实。
????????? 三个关键环节：
?????????从理论上讲，国际化货币必须具备结算、投资和储备的功能。从叁者的关系上看，只有该种货币能够在国际经济贸易交往中被广泛使用，并同时可以在资本市场上进行各种金融交易，实现套期保值或投资盈利，该货币才能被国际社会认可，成为国际储备货币。因此，人民币若想成为国际货币，就必须能够同时在贸易和投资交易中被广泛使用。为实现这一目标，我们认为，必须把握好叁个关键环节：一是要扩大人民币在贸易结算中的使用规模；二是要在投融资领域增加人民币的使用；叁是要打通人民币在金融投资领域的流通渠道。此外，让货币互换协议发挥更大作用、提升我国在滨惭贵中的地位也是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过程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一）采取有效措施，扩大人民币在跨境贸易结算中的使用
???????? 1．降低交易成本、提高议价能力，扩大人民币结算的规模。在条件允许情况下，扩大人民币试点的区域范围，将更多的公司、银行网点和政府的相关部门纳入试点范围区域之中，实现网络效应，降低交易成本。在试点公司的选取上需要有战略眼光，应着重选取资信等级高、出口规模大、竞争力强的行业公司，如电信、家用电器、装备制造等，以提高公司在贸易结算中的货币议价能力。
????????? 2．设计有效的人民币清算体系，疏通人民币回流渠道。畅通、快捷的清算系统是一种货币成为国际结算货币的前提和基础。未来海外人民币业务清算可考虑利用以下模式：中资银行海外分行为当地银行同业的个人及公司人民币业务提供清算服务；其清算业务由香港和内地代理行共同提供人民币清算服务支持，提供包括人民币买卖、拆借和现钞等在内的各项清算服务；对于中资银行海外分行尚不能提供的业务或服务，可通过代理、外判等形式，由香港清算行协助提供；对于当地没有设置中资银行海外分行的国家和地区，由香港清算行直接提供清算服务。
（二）扩大在对外援助、贷款和对外直接投资领域人民币的使用
??????? 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由于受到发达国家金融机构去杠杆化操作、政府大规模注资等影响，新兴市场国家的经济发展正面临着资金不足的困境。根据国际金融协会（IIF）的估计，2008年新兴市场共有923亿美元的证券资本净流出，较上年增加了843亿美元，而商业银行的跨境贷款也将从2008年的915亿美元净流入转为919亿美元净流出，即1834亿美元的贷款回流。相对而言，我国资金较为充裕，工业产物大量过剩，可以为广大发展中国家提供所需的资金和物资。
??????? 在这一过程中，我国政府可考虑在平等自愿、共享发展的基础上用人民币向缺乏资金的发展中国家提供援助和低息贷款，进行基础设施建设，鼓励民间资本和国内公司参与相关项目的投资和建设。东道国获得的人民币资金不仅可以直接在中国购买经济发展或投资设厂所需的产物和服务。由于借款和购买都大比例使用了人民币，此举既能够消化我国的产能过剩和布局新兴市场，也可增加人民币在国际间的使用。
（叁）建立健全成熟开放的资本市场，扩大人民币在金融投资领域的使用
???????? 人民币国际化的关键问题不仅在于让人民币走出去，还要创造条件让人民币成为境外机构和居民进行投资交易的货币，实现人民币在国际市场上的循环流通。要达到这一目的，一个成熟、开放程度较高的资本市场是必不可少的。历史上，纽约、伦敦、法兰克福和东京都作为世界上最重要和发达的金融中心在美元、英镑、欧元和日元的国际化进程中发挥了类似作用。
???????? 1．将香港打造成人民币的离岸金融中心。建立人民币离岸金融市场，可以推动人民币在境外的使用，为非居民提供人民币投资的便利渠道或清算手段。在这方面，香港显然是理想之地：首先，香港地区既有中央政府的支持，又有相对独立的管辖自主权；其次，香港地区本身就是一个国际金融中心，有着与国际市场接轨的市场规则和法制环境。第三，离岸金融中心的建设可以提升及内地与香港金融的融合，为港币最终脱离盯住美元而转向“人民币化”创造条件。由于澳币实行盯住港币的固定汇率制度，因此将实现间接“人民币化”，人民币的国际地位将会显著提升。
?????? 债券市场是货币交易和储藏的主要载体，其国际化程度如何，对货币的国际地位具有重要影响。因此，香港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的建设应以人民币债券为突破口，在香港发行以人民币计值的债券，培育开放式、区域性债券市场，使得人民币具备储备与投资功能；通过债券市场的发展，拓展香港人民币离岸市场的深度，扩大离岸人民币资产类业务的经营范围，推动人民币在国际收支资本项目的可兑换，建立起人民币国际化的“资产池”。
???????? 2．开放国内资本市场，打通人民币投资渠道。开放国内资本市场的目标是培养境外投资者使用人民币进行投资交易的习惯，与国际贸易中使用的人民币形成良性互动：
??????? 第一，在对境外投资者的开放顺序上，建议首先比照QFII模式开放境外人民币基金对国内资本市场的投资，并逐步取代现行的以美元为载体的QFII模式，然后对国外央行储备的人民币开放，最后对自然人投资者开放。
??????? 第二，依据风险原则，在投资产物的种类上，建议首先应开放国债，其次是公司债，再次是可转换债，最后是蓝筹股。
??????? 第三，以股票发行额度、资本金规模等为标准，逐步推动境外公司在国内资本市场上市。应优先考虑有中资成份的公司以及在中国境内已有独立法人的公司，以内地子公司的独立身份在A股市场上市。
????????第四，以相关金融机构的国际投资服务经验为基础，为境外居民所持人民币投资国内资本市场提供服务。由于人民币不属于外汇，不受《外汇管理条例》的限制，因此境外居民在对国内资本市场进行投资时，并不存在法律障碍。我们可以中资金融机构在香港为国外客户提供证券投资服务的相关经验，打通港澳地区和东南亚国家投资内地资本市场的通道，调动当地居民利用人民币投资国内资本市场的积极性，加速人民币的国际流通。
（四）把互换的额度作为种子基金用于贸易融资，更有效地为人民币国际化服务
?????????货币互换协议是中国积极参与国际金融合作、应对危机的重要内容，体现了中国发挥大国责任、维护货币稳定的决心和贡献。但对于中国而言，签订货币互换协议的主要收益并不是在遭受危机的时候获得救助资金。以中国的经济规模看，如果遭遇金融危机，单靠对外金融合作的救援基金，甚至滨惭贵的救援基金，都是杯水车薪。我们认为，货币互换协议签署的深层含义在于，中国的贸易伙伴中已有越来越多的国家认可了人民币的地位和稳定性，接受了人民币作为计价结算甚至储备货币的功能。我们应该尽快把互换协议从紧急救援模式转化为日常支援模式，。
???????? 就具体的运作机制看（图4），央行通过互换将得到的对方货币注入本国金融体系，本国商业公司向本国商业银行借出对方货币，用于支付对方的进口商品。国外商业银行也可以以互换协议的种子基金作为抵押，从中国商业银行融资贷款人民币。这样，双方商业公司不仅能有效规避汇率风险、降低兑换费用，而且可以促进双边贸易发展和扩大人民币的使用规模。
图4 互换货币协议的运行机制
???????? 在国别选择上，应和我国贸易来往额较大，有地区政治经济影响力的国家率先建立日常支援模式的互换机制。“大中华圈”、东盟10+3中的主要国家、以及拉美、非洲主要新兴市场国家如巴西、阿根廷等都应是优先选取的对象国。在额度设定上，应依据与各国的贸易交易和发展趋势情况、人民币可接受程度及流通情况适时地进行调整。中资银行分支机构和代理行网络的建立至少应跟上货币互换协议进度，保证在有货币互换的国家提供与货币互换额度相匹配的人民币服务。
（五）争取逐步提高我国在滨惭贵中的地位
??????? 1．适当提高在IMF中的投票权，开展国际合作。IMF作为维护世界金融秩序的机构，其投票权和结构设计存在较大问题。根据IMF规则，重要提案需要获得85%的投票通过，这让拥有约17%投票权的美国在IMF重大议题决策上具有“一票否决权”，使得IMF不可能通过任何不利于美国利益的决议，对美元也就不具备监督和约束能力。
??????? 相对而言，我国在IMF拥有的投票权仅为3.66%，不仅无法推动国际货币多极化的实质性改革，而且也不可能在全球贸易结算、大宗商品定价权等关系到一国货币国际化的关键问题上拥有话语权，不利于我国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尽管匹兹堡全球领导人峰会同意将发展中国家在IMF的投票权提高5%，但考虑到目前我国在国际政治经济中的地位，我们应争取将投票权至少提升至5%-6%的水平。这样，尽管比例依然较低，但至少可以与印度、巴西或俄罗斯等其他新兴经济体国家联手，共同推动国际货币体系的多极化发展。
???????? 2. 努力争取提高在IMF中的软实力。自IMF成立以来，其领导人职位一直为发达国家所垄断，因此在其内部会议讨论、制定有关议题和相关决策程序等领域，发展中国家也一直没有话语权。在要求提高投票权的同时，我国也应该努力改变IMF等国际机构的高级管理人员基本为发达国家垄断的局面，争取在该机构内担任要职，同时加强与机构内相关专家的交流，提高软实力。
???????? 3. 争取让人民币成为SDR的篮子货币。我国政府需要积极争取在IMF改组SDR一揽子货币组成时加入人民币。综合考虑中国在国际政治经济的影响力，我们应该提出人民币在SDR中占到10%左右，这也是提高人民币国际地位的重要举措。
?????? 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已经开启，我们应该抓住历史机遇，设计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战略对策，最终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目标。
作者：
宗良? 经济学博士? 中国银行战略发展部 副总经理
李建军 经济学博士 中国银行博士后工作站博士后
一、人民币国际化是推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及适应我国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
（一）美元本位存在诸多弊端?
?????? 2008年的金融危机发源于美国并席卷全球，其速度之快，破坏力之大，出乎多数人的预料。尽管房地产泡沫、金融产物过度创新以及监管漏洞等都对此次危机难辞其咎，但深层原因还在于美元本位的国际货币体系。凭借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美国毫无约束地超发、滥发货币，不仅在全球范围内制造了流动性过剩、造成了世界经济严重失衡，而且借助美元发行风险和收益的严重不对称机制，让全球为美国买单，转嫁国内危机，
??????? 1．全球范围内流动性过剩，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发展相脱离
??????? 美元本位制与金本位制和布雷顿森林体系相比，最大不同在于美元可以不受任何类似于黄金的实物支持和约束来实现增发。受此影响，全世界范围内出现了流动性过剩，金融虚拟经济迅速膨胀。20世纪80年代中期至今，全球GDP的年均增速是3.23%，全球贸易年均增速是6.48%，全球资本市场年均增速是13.67%。也就是说，在过去三十年左右的时间里，物流、贸易流的增长速度是生产流增长速度的一倍，资金流增长速度是贸易流增长速度的两倍、是生产流增长速度的四倍，全球金融一体化速度远远快于全球经济一体化的速度，虚拟经济越来越脱离实体经济的运行。
??????? 2．世界经济失衡越来越严重
?????? 在美元本位制下，美国的贸易逆差越来越大。2007年美国贸易赤字为7100亿美元，2008年依然达到6800亿美元（图1）。
图1 1960-2008 美国国际收支变化（亿美元）
数据来源：Bureau of Economic Analysis，U.S.各年数据整理
?????? ?与此同时，向美国出口产物的发展中国家的外汇储备也越来越多。据统计，以外汇规模计算，排名前10位的国家和地区中，金砖四国和东亚、东南亚（包括日本）各国和地区占据了前9席。马来西亚和泰国也紧随其后，排在12和15位。所有这些新兴经济体和以出口为导向的国家和地区所持有的外汇储备接近5万亿美元，占全世界外汇储备的65%以上。
??????? 3．全世界为美国买单
??????? 次贷危机爆发后，美国政府出台了大规模刺激计划挽救经济，导致政府债台高筑，财政赤字激增。2009财年美国财政赤字已达到1.42万亿美元，再创历史新高。未来10年，美国财政赤字总规模可能达到9万亿美元。对美国政府来说，在印钞票刺激经济复苏的同时，依托美元作为国际货币的优势，也将美国国内通胀和衰退风险向其他国家转嫁，让全世界为美国买单。
（二）改革国际货币体系已成为共识
???????? 早在2008年10月，法国总统萨科齐、德国总理默克尔和英国首相布朗就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召开的欧盟领导人峰会上向全世界倡议建立国际金融新秩序，并提出现有国际金融秩序必须经历“全球范围内大洗牌”的主张。2008年10月25日闭幕的第七届亚欧首脑会议在会后声明中也提出了对国际货币与金融体系进行有效和全面改革的倡议。2008年11月15日，在华盛顿G20峰会上，胡锦涛主席在题为《通力合作，共度时艰》的讲话中明确发出了“改善国际货币体系，稳步推进国际货币体系多元化，共同支撑国际货币体系稳定”的呼吁。俄罗斯则提议扩大IMF“特别提款权”的货币构成，加入人民币以及俄罗斯、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等大宗商品生产国的货币。在2009年9月24-25日召开的G20匹兹堡峰会上，各国领导人又一致同意将发展中国家在IMF的投票权提高5%。
???????? 联合国属下的贸易和发展会议近日发布的《2009年贸易和发展报告》指出，约束世界经济的货币和资本规则的体系没有发挥恰当作用，在很大程度上应该对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负责。报告称，应该重新审议以美元为国际储备货币的体系，呼吁建立“布雷顿森林体系”式的新体系来管理国际汇率。与此同时，多数学者，如美国国民经济中心主任马丁·费尔德斯坦、知名国际货币经济学家巴里·艾肯格林和理查德·库珀都认为，未来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将会下降，国际货币格局将更加多元化。
???????? 我们认为，尽管目前美元在全球外汇储备及贸易结算中占比依然高达64%和80%，其核心地位还不能从根本上被动摇，但由于美元本位的国际货币体系的弊端在全球金融危机中暴露无疑，受到了来自各方的质疑和挑战，加之危机后美国政治经济实力的衰退以及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实力和国际影响力的增强，未来国际货币格局由一极向多元的转变已不可避免
（叁）我国经济贸易实力的提升需要本币国际化
??????? 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无论是在经济增长速度、经济总量还是贸易规模，中国都取得了很大成绩。
??????? 从经济总量看，我国已经成为全球最重要的经济体之一。根据国际购买力平价（PPP）计算，2008年，美国在世界经济中的占比约为20.9%，中国、日本和德国分别为11.9%、6.4%和4.2%。根据我们的测算，2020年以前，我国仍然有望以年均8%的速度持续增长，而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增长速度仅为2%左右。到2020年左右，我国经济规模将和美国及欧元区接近（图2）。
图2 2020年全球主要经济体的预计规模对比
数据来源：滨惭贵、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
???????? 从贸易总量看，我国商品出口占全球出口份额的8.7%，仅次于德国的9.5%，位列第二；商品进口占全球进口份额的6.7%，仅次于美国的14.2%和德国的7.4%，位列第三。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我国和世界主要新兴市场国家的贸易往来规模逐渐增大且增速较快（表1）。总之，目前我国对外交易占全球国际交易的比重已经足够大，交易对象国众多，对世界贸易具有足够的影响力。
（四）目前可能是我们进行货币国际化的最有利时机。
??????? 首先，从历史看，发生经济危机和货币危机的时期，往往也是货币体系出现交替或新兴货币国际化的时期。美元、日元国际化都是如此；其次，危机后，世界经济格局将会发生变化，新兴经济体的政治经济地位快速上升，这是形成新的世界货币格局的有利保证；最后，亚洲地区一直以来缺少核心的区域货币，危机的爆发可能会促进亚洲区域货币的产生。
二、人民币国际化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 近些年，随着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的增强，国际市场对人民币的认知和接受程度逐渐加强。同时，我国政府也制定了一些政策并采取了相应措施，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综合来看，现阶段人民币国际化有以下几个特点：
???????? 1．已开始发挥贸易结算的功能。近年来，人民币在周边地区的流通范围越来越广，越来越多地被用于边贸支付结算。在东南亚地区，人民币已经成为仅次于美元、欧元、日元的硬通货；在西南边境地区，人民币有“小美元”之誉。在蒙古、俄罗斯、哈萨克斯坦、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和韩国等其他周边国家，人民币也被用作支付和结算货币。通过旅游、劳务输出等渠道，人民币现钞也越来越多地进入了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越南等国的货币兑换市场，人民币在这些地区形成了一定规模的流量和存量。在我国港澳地区，人民币的可接受度更高，港澳地区金融机构的人民币存款稳步增长（图3）。
图3 香港人民币存款
数据来源：香港金管局
?????? 2009年7月，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正式启动，上海、广州、深圳、珠海、东莞五个城市成为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首批试点城市。
???????? 2．金融资本市场成为人民币国际流通的新渠道。自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我国政府已经采取了多项措施，利用金融资本市场拓宽人民币国际流通的渠道，主要包括：与韩国、中国香港、马来西亚、白俄罗斯、印尼、阿根廷等六个国家或地区签署了总额6500 亿人民币的双边本币互换；2009年8月末与IMF签署了债券购买协议，购买总额约合500亿美元特别提款权的IMF债券；在香港发行60亿元人民币国债。同时，我国政府已明确提出，2020年将上海基本建成与我国经济实力相适当的国际金融中心，助推人民币国际化。
??????? 尽管人民币国际化已经进入实际操作阶段，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人民币在境外的流通规模还很有限，在国际市场上还没有形成完善的货币循环流通机制。总的来看，人民币国际化仍处于初级阶段，存在一些问题：
?????? 第一，跨境贸易结算还须进一步完善制度安排。自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正式启动以来，业务规模遭遇瓶颈。截止到2009年8月末，香港业务额约6000万元，广东4大城市总共3000万元，上海只有200万元左右。尽管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存在时间短、公司对业务办理流程不熟悉和使用外币结算惯性一时不能彻底改变等客观因素，但人民币若想成为国际贸易中的结算货币，依然需要在政策措施和制度安排上进一步完善。
?????? 第二，在资本输出中人民币使用不足。从历史经验看，在金本位时代，英国通过资本输出向世界各国提供了巨额英镑；在布雷顿森林体系时代，美国通过经常项目逆差向世界提供了充足的美元流动性；20世纪80年代，日本通过大规模跨国投资向各国提供了日元资金。我们也应思考如何用人民币进行资本输出，提升人民币在国际市场的使用。
?????? 第三，金融资本市场还没有被充分利用。从美元国际化的经验看，美元的大规模输出在世界上形成了石油美元、欧洲美元和亚洲美元，而这些美元又通过美国的金融市场回流到美国，不仅为美国的发展提供了必要的资金支持，而且也为这些资金提供了投资保值的渠道。显然，我国金融资本市场目前还无法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必要的支撑。
叁、人民币国际化的战略目标选择和推进对策
??????? 从目前国际经济金融环境、我国经济实力以及人民币国际化的现实情况看，我们认为，人民币国际化的有效路径可以概括为“一个核心，两个发展阶段和三个关键环节”。
???????? 一个核心：
????????人民币的国际化并不是要取代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我们的目标是通过建立健全人民币在国际市场上的贸易、投融资和资本市场循环流通机制，解决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地位和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不相匹配、不相协调的问题，打造出与经济实力相适应的国际化货币，使人民币在国际货币领域占有一席之地。
????????两个发展阶段：
??????? 我们应该坚持主动性、可控性和渐进性的原则，采取“两步走”实现上述目标。
??????? 第一个阶段的战略目标是，争取利用8-10年左右的时间，也就是在2020年前后，实现人民币的完全周边化及进入准区域化，使人民币成为周边国家和区域内最主要的结算和投资货币。
????????第二个阶段的战略目标是，在实现了第一阶段目标后再利用10年左右的时间，也就是2030年前后，彻底实现人民币的国际化，使人民币成为世界经济中最主要的贸易结算、投资和储备货币。
??????? 从实践看，第一阶段的战略目标更加重要，也更加紧迫。只有实现了人民币的周边化和区域化，实现了人民币的结算和投资功能，人民币的国际化和储备货币地位才有可能变为现实。
????????? 三个关键环节：
?????????从理论上讲，国际化货币必须具备结算、投资和储备的功能。从叁者的关系上看，只有该种货币能够在国际经济贸易交往中被广泛使用，并同时可以在资本市场上进行各种金融交易，实现套期保值或投资盈利，该货币才能被国际社会认可，成为国际储备货币。因此，人民币若想成为国际货币，就必须能够同时在贸易和投资交易中被广泛使用。为实现这一目标，我们认为，必须把握好叁个关键环节：一是要扩大人民币在贸易结算中的使用规模；二是要在投融资领域增加人民币的使用；叁是要打通人民币在金融投资领域的流通渠道。此外，让货币互换协议发挥更大作用、提升我国在滨惭贵中的地位也是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过程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一）采取有效措施，扩大人民币在跨境贸易结算中的使用
???????? 1．降低交易成本、提高议价能力，扩大人民币结算的规模。在条件允许情况下，扩大人民币试点的区域范围，将更多的公司、银行网点和政府的相关部门纳入试点范围区域之中，实现网络效应，降低交易成本。在试点公司的选取上需要有战略眼光，应着重选取资信等级高、出口规模大、竞争力强的行业公司，如电信、家用电器、装备制造等，以提高公司在贸易结算中的货币议价能力。
????????? 2．设计有效的人民币清算体系，疏通人民币回流渠道。畅通、快捷的清算系统是一种货币成为国际结算货币的前提和基础。未来海外人民币业务清算可考虑利用以下模式：中资银行海外分行为当地银行同业的个人及公司人民币业务提供清算服务；其清算业务由香港和内地代理行共同提供人民币清算服务支持，提供包括人民币买卖、拆借和现钞等在内的各项清算服务；对于中资银行海外分行尚不能提供的业务或服务，可通过代理、外判等形式，由香港清算行协助提供；对于当地没有设置中资银行海外分行的国家和地区，由香港清算行直接提供清算服务。
（二）扩大在对外援助、贷款和对外直接投资领域人民币的使用
??????? 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由于受到发达国家金融机构去杠杆化操作、政府大规模注资等影响，新兴市场国家的经济发展正面临着资金不足的困境。根据国际金融协会（IIF）的估计，2008年新兴市场共有923亿美元的证券资本净流出，较上年增加了843亿美元，而商业银行的跨境贷款也将从2008年的915亿美元净流入转为919亿美元净流出，即1834亿美元的贷款回流。相对而言，我国资金较为充裕，工业产物大量过剩，可以为广大发展中国家提供所需的资金和物资。
??????? 在这一过程中，我国政府可考虑在平等自愿、共享发展的基础上用人民币向缺乏资金的发展中国家提供援助和低息贷款，进行基础设施建设，鼓励民间资本和国内公司参与相关项目的投资和建设。东道国获得的人民币资金不仅可以直接在中国购买经济发展或投资设厂所需的产物和服务。由于借款和购买都大比例使用了人民币，此举既能够消化我国的产能过剩和布局新兴市场，也可增加人民币在国际间的使用。
（叁）建立健全成熟开放的资本市场，扩大人民币在金融投资领域的使用
???????? 人民币国际化的关键问题不仅在于让人民币走出去，还要创造条件让人民币成为境外机构和居民进行投资交易的货币，实现人民币在国际市场上的循环流通。要达到这一目的，一个成熟、开放程度较高的资本市场是必不可少的。历史上，纽约、伦敦、法兰克福和东京都作为世界上最重要和发达的金融中心在美元、英镑、欧元和日元的国际化进程中发挥了类似作用。
???????? 1．将香港打造成人民币的离岸金融中心。建立人民币离岸金融市场，可以推动人民币在境外的使用，为非居民提供人民币投资的便利渠道或清算手段。在这方面，香港显然是理想之地：首先，香港地区既有中央政府的支持，又有相对独立的管辖自主权；其次，香港地区本身就是一个国际金融中心，有着与国际市场接轨的市场规则和法制环境。第三，离岸金融中心的建设可以提升及内地与香港金融的融合，为港币最终脱离盯住美元而转向“人民币化”创造条件。由于澳币实行盯住港币的固定汇率制度，因此将实现间接“人民币化”，人民币的国际地位将会显著提升。
?????? 债券市场是货币交易和储藏的主要载体，其国际化程度如何，对货币的国际地位具有重要影响。因此，香港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的建设应以人民币债券为突破口，在香港发行以人民币计值的债券，培育开放式、区域性债券市场，使得人民币具备储备与投资功能；通过债券市场的发展，拓展香港人民币离岸市场的深度，扩大离岸人民币资产类业务的经营范围，推动人民币在国际收支资本项目的可兑换，建立起人民币国际化的“资产池”。
???????? 2．开放国内资本市场，打通人民币投资渠道。开放国内资本市场的目标是培养境外投资者使用人民币进行投资交易的习惯，与国际贸易中使用的人民币形成良性互动：
??????? 第一，在对境外投资者的开放顺序上，建议首先比照QFII模式开放境外人民币基金对国内资本市场的投资，并逐步取代现行的以美元为载体的QFII模式，然后对国外央行储备的人民币开放，最后对自然人投资者开放。
??????? 第二，依据风险原则，在投资产物的种类上，建议首先应开放国债，其次是公司债，再次是可转换债，最后是蓝筹股。
??????? 第三，以股票发行额度、资本金规模等为标准，逐步推动境外公司在国内资本市场上市。应优先考虑有中资成份的公司以及在中国境内已有独立法人的公司，以内地子公司的独立身份在A股市场上市。
????????第四，以相关金融机构的国际投资服务经验为基础，为境外居民所持人民币投资国内资本市场提供服务。由于人民币不属于外汇，不受《外汇管理条例》的限制，因此境外居民在对国内资本市场进行投资时，并不存在法律障碍。我们可以中资金融机构在香港为国外客户提供证券投资服务的相关经验，打通港澳地区和东南亚国家投资内地资本市场的通道，调动当地居民利用人民币投资国内资本市场的积极性，加速人民币的国际流通。
（四）把互换的额度作为种子基金用于贸易融资，更有效地为人民币国际化服务
?????????货币互换协议是中国积极参与国际金融合作、应对危机的重要内容，体现了中国发挥大国责任、维护货币稳定的决心和贡献。但对于中国而言，签订货币互换协议的主要收益并不是在遭受危机的时候获得救助资金。以中国的经济规模看，如果遭遇金融危机，单靠对外金融合作的救援基金，甚至滨惭贵的救援基金，都是杯水车薪。我们认为，货币互换协议签署的深层含义在于，中国的贸易伙伴中已有越来越多的国家认可了人民币的地位和稳定性，接受了人民币作为计价结算甚至储备货币的功能。我们应该尽快把互换协议从紧急救援模式转化为日常支援模式，。
???????? 就具体的运作机制看（图4），央行通过互换将得到的对方货币注入本国金融体系，本国商业公司向本国商业银行借出对方货币，用于支付对方的进口商品。国外商业银行也可以以互换协议的种子基金作为抵押，从中国商业银行融资贷款人民币。这样，双方商业公司不仅能有效规避汇率风险、降低兑换费用，而且可以促进双边贸易发展和扩大人民币的使用规模。
图4 互换货币协议的运行机制
???????? 在国别选择上，应和我国贸易来往额较大，有地区政治经济影响力的国家率先建立日常支援模式的互换机制。“大中华圈”、东盟10+3中的主要国家、以及拉美、非洲主要新兴市场国家如巴西、阿根廷等都应是优先选取的对象国。在额度设定上，应依据与各国的贸易交易和发展趋势情况、人民币可接受程度及流通情况适时地进行调整。中资银行分支机构和代理行网络的建立至少应跟上货币互换协议进度，保证在有货币互换的国家提供与货币互换额度相匹配的人民币服务。
（五）争取逐步提高我国在滨惭贵中的地位
??????? 1．适当提高在IMF中的投票权，开展国际合作。IMF作为维护世界金融秩序的机构，其投票权和结构设计存在较大问题。根据IMF规则，重要提案需要获得85%的投票通过，这让拥有约17%投票权的美国在IMF重大议题决策上具有“一票否决权”，使得IMF不可能通过任何不利于美国利益的决议，对美元也就不具备监督和约束能力。
??????? 相对而言，我国在IMF拥有的投票权仅为3.66%，不仅无法推动国际货币多极化的实质性改革，而且也不可能在全球贸易结算、大宗商品定价权等关系到一国货币国际化的关键问题上拥有话语权，不利于我国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尽管匹兹堡全球领导人峰会同意将发展中国家在IMF的投票权提高5%，但考虑到目前我国在国际政治经济中的地位，我们应争取将投票权至少提升至5%-6%的水平。这样，尽管比例依然较低，但至少可以与印度、巴西或俄罗斯等其他新兴经济体国家联手，共同推动国际货币体系的多极化发展。
???????? 2. 努力争取提高在IMF中的软实力。自IMF成立以来，其领导人职位一直为发达国家所垄断，因此在其内部会议讨论、制定有关议题和相关决策程序等领域，发展中国家也一直没有话语权。在要求提高投票权的同时，我国也应该努力改变IMF等国际机构的高级管理人员基本为发达国家垄断的局面，争取在该机构内担任要职，同时加强与机构内相关专家的交流，提高软实力。
???????? 3. 争取让人民币成为SDR的篮子货币。我国政府需要积极争取在IMF改组SDR一揽子货币组成时加入人民币。综合考虑中国在国际政治经济的影响力，我们应该提出人民币在SDR中占到10%左右，这也是提高人民币国际地位的重要举措。
?????? 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已经开启，我们应该抓住历史机遇，设计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战略对策，最终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目标。
作者：
宗良? 经济学博士? 中国银行战略发展部 副总经理
李建军 经济学博士 中国银行博士后工作站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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