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美九一厂制作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上午好！
今天，非常荣幸有这个机会和大家交流。在此，感谢杨天美九一厂制作，陈秘书长、周秘书长，他们给我提供了这样一个好机会。我对湖南的印象很深，为什么呢？我入中行的第一次出差就是来湖南，从来没有出过差，能坐飞机出差是特别开心的事。所以，印象非常深。今天，借这个机会和大家做一个交流。
刚才，杨天美九一厂制作、赵行长、朱局长和范主任都对有关方面做了很好的评述，我在这里就不重复阐述了，他们讲得非常好。说到“走出去”，“十二五”规划建议在第48条里面专门对“走出去”作了阐述，“逐步发展我国大型跨国公司和跨国金融机构，提高国际化经营水平”。这也意味着中国的银行业在今后“走出去”方面将面临重大的机遇。这里面，也从另外一个角度给我们传达了一个信息，中国的大型跨国公司和金融机构将成为中国实现崛起的两大旗舰。那么，中国的金融机构“走出去”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现在，中国的海外资产按人民币算是34155亿元人民币，分布在34个国家，约1300多家经营性机构。在“走出去”的过程中也会有一些特殊感受。“走出去”，平时觉得挺好，有时候也觉得着急，中国银行这几年就为这个事有点儿着急，源于什么？海外资产的效益相对而言偏低，比不上国内的高收益率。另外，还有人民币升值的问题，在海外赚点钱不容易，赚点钱又让升值吃了一部分，最后一算总帐发现这一块儿直接对股价都产生了不良影响。
还有一个情况，本来在中国很容易做到的事情，一个领导去了哪个行，把主要的班子成员和下面各个部门的总经理喊到一起发布一个指令，说在今后叁年之内大干快上。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好办，但在国外办不容易。海外办事和国内完全不一样，在法兰克福有一个中国银行的总经理就有一个体会，一个老外在中国银行很忙，天天加班，本来是值得鼓励的事。但是，等到月底的时候，这位员工直接拿加班帐单向这位老总要加班费，而且加班量又比其他人的加班量大很多。这下就让人着急了。用人情况不一样，还有风险也不一样，如果东京发生地震，利比亚打起来了，对我们的业务都会产生较大的影响。所以，这也是一个挺重要的问题。所以，今天借此机会和大家交流几个方面的问题，也就是回答要不要“走出去”，能不能“走出去”，怎么“走出去”这几个问题。
一、经济全球化要求中国业“走出去”。
要不要“走出去”？中国经济走到今天，已经很强了。42年之后，我们已经超过了日本，成为了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这时候就要求我们必须“走出去”，不能再像原来那样过于强调稳妥，而是到了该操作“走出去”的时间了。42年之后，中国又面临了一个大机遇。因为，金融危机时，中国和日本在较量。但是，在较量的时刻，日本又发生了地震。发生地震问题不是太大，即使是今天发生问题也不大。但是，什么问题厉害？核危机厉害。因为，核危机是不论你用什么样的方式都很难处理掉的。因为，里面涉及到的铀235半衰期7亿年，铯134、铯137，一个是8天，一个是29年，算起来，无论如何核危机的影响，基本上就是在人类800-1000年之后才能解决的事情。假如，这次日本能够像当年切尔诺贝利那样出现一个爆炸，在亚洲就足可以确定中国的领导地位。因为，那一次爆炸就只有一个地方爆炸，乌克兰大约6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基本上被毁掉了。日本总共才37.8万平方公里多，如果在中间有6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被毁，那就麻烦了，中国今后面临重要的发展机遇。
那么，在图上可以看到，目前的中国成为了全球最大的出口国，而且已经成为成为资本净输出国。2009年按照国家、居民几个方面综合算起来，中国是全球最大的资本输出国之一，中国是第二名2万亿，第叁名是德国1.8万亿，第四名是中国香港，第五名是瑞典，第六名是俄罗斯。那么，海外市场要综合考虑的话，我们在海外有近2万亿的净资产，这是在2009年，由于每年6月份才会出上一年的数据，目前这个数据还将进一步加大，实际上我们是全球最大的资本输出国之一。
那么，我国金融行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总量是很大的。这个时候，我们要考虑如何“走出去”，不能像原来一样摸着石头过河，要求做有战略的考虑和顶层设计。
银行业要服务公司“走出去”。中国公司的走出去，主要在叁大领域，一是能源资源领域；二是自主创新优势的技术研发领域；叁是国内产能相对过剩行业。这几个领域，在这里举一个例子。去年，我正好到澳大利亚，看了一下澳大利亚西部的一个城市，据说是全球最孤独的一个城市，即珀斯，离它最近的一个城市在3000公里以外。这个城市是澳大利亚的西部，是能源的聚集区，这个地方集中了中国几十家的央企，都是能源资源公司。因为，澳大利亚西澳洲总面积有250万平方公里，这个地方又有全球最好的铁矿石，含铁量在62%-67%的水平上，比较高。这个时候，咱们的能源资源公司走出去是很重要的。我国所有装备工业产物包括飞机、火车、新能源汽车将来一定可以走向世界，例如和哈萨克斯坦的能源项目合作。另外是国内产能相对过剩产业，电力装备出口公司是这个领域的代表。
为什么要“走出去”？人民币国际化的要求。人民币要国际化和中国经济“走出去”是一道的，中国经济走到今天也要考虑这个问题了。人民币问题，无外乎是解决人民币的流出和回流问题。人民币业务是中国金融机构或者说是未来业务发展的一个重大业务机会，这里面的业务机会量难以估计。但是，至少从现状来看，这个规模已经很不错了。从这个表格中可以看出，2009年结算量比较低，2010年结算量达到了5063.4亿元，2011年一季度结算量就达到了3603.2亿元。今年年底，预计在8000-10000亿元，明年有可能达到20000亿元。那么，除了香港之外，在海外还有一些存款，只是在香港的量最大。
这个时候，也碰到一个小问题，人民币走出去的时候，出口结算还保留了美元结算，但咱们付出的是人民币。这样一来，本来外汇不平衡，外汇储备增加得比较快。反过来，这一块儿又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不平衡。比如，今年一季度跨境结算总量是3603亿，如果考虑差额的，约有2800亿的差额，本来希望平衡一点儿，却又出现了一些差距，这是一个大的问题。
另外，“走出去”也是商业银行发展壮大的要求。工、中、建、交合计海外资产与净利润（表），2010年海外业务收入占比，如中行占了21.8%，工行占了3.6%，建行占1.5%，交行占5.1%。

二、创造条件中国银行业才能“走出去”。
中国银行业经过了跨越式的变化，尤其在2009年超过英国、2010年超过日本，成为仅次于美国的银行大国。但是，我们走到这个地步，也有很多幸运的成份。如同中国2008年举办奥运会。如果金融危机发生得太早，对中国银行业不太有利，因为那时候还没有改制上市。如果金融危机发生得再晚几年，正赶上银行业开始快速走出去，那个时候发生金融危机的话，好比咱们到海边刚下水，人家来一个海啸，赶紧撤，这时候有一点儿损失，但撤回来了；如果再过几年，涉水比较深，走得比较远，想退也退不回来。所以，中国银行业是很幸运的。
具体来看，商业银行已具备“走出去”的实力。刚才我也提到过了。全球的资产配置和海外机构网络，资产快速增长，审慎的金融监管。这些年中国银行业的监管取得了比较大的进展，在国际上也具有比较高的水平。刚才，范主任特别提到了系统性重要金融机构，应该说系统性重要金融机构监管应该有更严的标准，我个人感觉监管应该像一个单位对少数、业务骨干，或者对党员干部就要高标准严要求，这样才能在国际上体现中国银行业的风险管理能力和稳健性。
我们还需要创造条件，弥补不足。虽然，我们具备一定的实力，但仔细分析，中国银行业还需要创造条件。什么条件呢？既有满足条件的方面，但也有不足的方面。比如，这几年风险管理能力取得很大的进展。在这里面，我们觉得战略投资者在公司治理过程中发挥了比较大的作用。我曾经做过中行的战略发展委员会的工作，我行战略发展委员会的员工里面有几位国外专家，他们在工作中发挥了比较重要的作用。最开始，有些汇报副行长一般不参加，后来觉得不参加过不去。开始纯粹是一种形式，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这说明公司治理有作用。但是，咱们的公司治理在海外也有一些难点。比如，如何处理党委和董事会之间的关系？全球化的客户基础，应该说国际社会成员国，包括国际成员国的其他有关客户承认咱们中国，要让国际社会一下子接受中国，还存在一定的难度，客户接受也还需要一个过程。
中国银行业在国际市场上玩金融的话，与欧美发达国家的水平还有一定的距离，因为国际规则全是他们制定的，他们利用得太轻巧，一个利比亚战争就让我们看透了西方发达国家在这一方面运用的技巧和水平。那么，要融入西方发达国家，在这里面该怎么做？给我们在将来留下了巨大而艰巨的任务。
中国银行业虽然有良好的经营能力，但也要承认中国银行业还没有经历过一次比较严重的经济低潮。因为，改革开放叁十年，中国经济骋顿笔的增长平均9.8%，全球没有这种情况。那么，如果中国经济突然来个3%，或者2%，如果真正要来这么一次，咱们的银行业会怎么样？所以，我们要看到好的方面，也要看到不好的方面。
另外，也要看到资本实力。近几年，咱们的资本实力在增强。但是，也要看到2010年各大行都要到资本市场上去融资。比如某行7月份融资，年底又发布再融资，今年还需要融资，你自己想资本市场会怎么看我们？那么多的大银行都去融资，都在一个时段去融资，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一个方面由于监管标准的提高，增强了我们的压力；同时也说明中资银行在近几年业务快速发展的过程中，对资本形成了巨大的需求。根据我们的测算，未来6年13家上市银行资本金缺口合计8000亿元，如果考虑所有资本约14000亿元。利润弥补一部分，另外一部分，还需要资本市场来筹资。那么，股票市场等资本市场会形成比较大的压力。那么，中国银行业要仔细地调整资产负债结构，同时适度地控制规模，适度地瘦身，才能保证银行业强健稳妥的发展。
在“走出去”的过程中有几个问题需要关注，比如海外布局、业务范围、经营规模、客户群体总体比较弱小。战略定位不够清晰，中国战略同质性比较强，我仔细看了几大银行的战略，基本上都是一个调子，“建设国际一流银行”，最典型的同质化竞争就体现在定位上，四大行基本上设置架构大体类似，有商行、有投行，基本结构一致，一个香港能容纳多少业务？所以，各大银行在香港的竞争是十分剧烈的，也是同质的。
那么，我们的整合能力、风险管理能力都还存在一些问题。到底采取什么样的发展模式呢？在这里主要就这几个方面的问题和大家做交流。
叁、中国银行业要有序、有力、有效“走出去”
1、战略定位——立足自身，优化布局，完善风险管理。
这就要求有一个明确，又有差异化，但又清晰的战略定位。一定要有明确的目标，到底想解决什么问题？不要是人家“走出去”，我也“走出去”，人家干，我也干，要根据各自的综合情况来确定自己如何“走出去”。我们看一看综合因素：自身实力、国内外环境、目标市场、国别风险、以客户为中心。我要特别讲一下国别风险，在中国不是风险的东西，在别的国家有可能成为风险。比如，国开行在非洲做了很多的业务，其他银行也可能在非洲可能做了很多的业务，如果这些业务有什么波动，这就对中国的银行业有可能产生很大的风险。所谓有区别，又有差异的战略怎么来办？我们感觉，大银行和小银行要有差异，各银行的政策也要有差异。比如，大银行全球布局，针对特定区域、特定的产物，把产物和区域在全球合理化。中小银行的市场不一定是全球的，有可能针对哪个特定的市场，针对有优势的产物来开拓业务。
2、综合考虑合理布局。
华裔人口在全球布局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我们可以看到新加坡华裔人口占比75.6%，马来西亚占比24.5%，泰国14%，印尼3%，越南3%，菲律宾2%，印尼华人约1500万人左右，况且华人在东南亚的经济金融实力非常强。当然，未来“走出去”，亚洲是一个重要的区域。但是，在亚洲的话，我们也要看各国金融监管的特点给我们拓展亚洲市场留下了不同的空间。
韩国对外商投资限额放宽到100%，但完全进入韩国市场也难。新加坡也是100%，但新加坡总共就那几大银行，“走出去”也是比较难的。印尼99%，但限制外资银行数目，新设分行难度大。泰国49%，对外资银行分支机构设限。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印度，但印度的开放度才10%。当年，我们在印度有机构，后来没有了，现在要恢复不好办，再设也不好办，买也不好办，他们的规则让我感到怎么做都比较难。所以，国际规则，国际监管环境也制约了中国银行业“走出去”的途径和方式。
在这里还要说一下，香港和新加坡应该是“走出去”的重点，亚太地区应该是“走出去”的重点，俄罗斯的中东，包括金砖国家。现在金砖四国变成了金砖五国，金砖国家还将扩展，未来的墨西哥、土耳其，比较典型的印尼都有可能成为金砖国家，也是全球发展最快的新兴市场，也是我们在“走出去”的时候需要关注的重要市场。
3、经营管理——本土化经营渐成趋势。
我们关注经营管理的水平和能力。在国外，金融监管环境不一样，用人成本也不一样，需要我们投入比较大的精力把这些事情处理好。那么，如何来处理本土化经营与服务“走出去”的关系？也是我们需要注意的问题。我们真想本土化经营，就要求我们做好哪些事情？哪些市场本土经营化强？
比如，我们到非洲去了，在南非就有这样一个情况，南非如果让白人管黑人，什么事都没有，让一个中国人管黑人，那是管不住的。白人的一般员工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就是重要领导，有白人在的时候，不管黑人一个多大的官，看到白人也会把水端好送过去。特点是不一样的，如何来管？
中国的银行要想做到全球的地方银行，难度比较大。汇丰银行又是几大银行学习的好榜样，它的好多经验都值得我们借鉴，等一下屈宏斌首席经济学家会专门和大家做交流，在这里就不细说了。
4、发展模式——逐步向自身有机增长和并购相结合的方式转变，且并购的作用日益显要。
并购类似于两条腿走路。又象中药和西药的关系。也就是说，咱们的自身有机增长类似于吃中药；兼并发展速度快，有可能有负作用，像吃西药。如何选择两种发展方式，是一个重要的课题。一种如同拉车，一种如同开小汽车，我们怎么样选择发展方式，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我想说的是，要根据我们的需要来选择合适的方式。一般来讲，仅仅做公私业务，不大量介入本地业务，设一个点就行了。如果要更多的介入本地市场，建议采取并购方式“走出去”。近几年，中国银行业“走出去”的并购优势比较明显。
到底什么情况下控股？参股？如何选择？我觉得，要根据市场来看。如果这个市场将来作为重点市场，本地业务、综合业务、公私业务都做的话，应该采取控股的方式来做；如果是在非洲市场，我感觉工行采取的措施是值得借鉴的。
案例：中国银行战略投资者苏格兰皇家银行，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苏格兰皇家银行买了美国某家银行之后，品牌就没有动，此后苏格兰皇家银行成长很大，也成为了中国银行的战略合作伙伴。不像中国人到哪个地方一定要把自己的牌子打过去。因为，要让美国人高傲的自尊心屈从于中国品牌之下，难度太大。中国最好是在保持美国品牌的情况下，让美国人为中国人赚钱。
另外，我认为汇丰银行在并购方面做得非常好，1965年汇丰银行控制恒生银行做得很好，让竞争对手成了伙伴，通过并购成为了全球最典型银行。
并购时机选择、人才整合、品牌。时机选择太重要了，如果处理得不好，要命。培养一支能够适应国际化的人才队伍意义非常重大。品牌，我们在全球开始开拓业务，不一定就把中国银行的品牌直接用上，因为我们的品牌还难以介入，尤其是我们希望在当地开拓业务的背景下更是如此。如果要采取并购方式的话，还涉及到良好的整合与管理，如果这一块儿做不好，问题也比较大；还要采取合理的节奏，处理到底是保留原来的管理团队？还是派自己的人？比如，中国银行在2006年买了新加坡的航空租赁公司。当时，就是因为这块儿业务不熟悉，我们保留了整个高管团队和员工队伍，现在看来是比较成功的。开始，这个团队有抵触情绪。但是，经过几年的磨合，发现那个团队的头儿挺爱向中行的董事会和管理层汇报工作。因为，他们在汇报工作的时候，能够感觉到总行对他们的支持，甚至让他们感觉到整个集团影响力大。总行对他说，你就是中行的员工，一个老外感觉到非常自豪，也对咱们的业务拓展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所以，我们也要看到，中国银行业“走出去”肯定要走，未来的任务艰巨。中国银行业“走出去”的明天，应该会更好。
谢谢大家！

问答部分
提问：在海外，中行怎么样平衡投资新设和兼并收购之间的关系？在战略层面更偏重于用哪一种方式？
宗良：两个途径都很重要，都要考虑。中行的话，现在是根据不同的情况进行综合考量。一方面是在没布点的重要区域。比如，在台湾等地先设点布机构，先采取这样的方式。但是，在海外的重点市场，在重点产物下，尤其是与商业银行相关的产物领域，可能采取并购的方式，这样来解决。
提问：中国银行作为目前国际化比较高的银行，你认为中国银行海外机构面对国际监管要注意什么？中国银行业在海外发展的制约因素有哪些？怎么样消除这些制约因素？
宗良：中国银行在海外发展得比较快，本来在美国一直想走得快一点儿，但实际上受制于美国的监管，我们做起来难度比较大，想报批一个机构，美国人也不说不行，总是让你报材料，报完给你提出一波问题，再过一段时间，又提出一波问题，让你总是在回答问题中度过，这件事情比较难。刚才，我提到了印度的监管环境，也很重要。印度是一个很重要的市场，在亚洲国家中是一个非常大的经济体，应该说经济活力也比较强。我们希望进去，现在我们探讨的几种方式都有障碍。另外，台湾有一家兆丰银行，当年的背景是中国银行当年分了两块，海外一块加入了大陆板块，还有一块到了台湾，到台湾去了以后又成立了自己的门脸，1960年叫做国际商业银行，现在叫做兆丰控股。当然现在解决不了，在这一块儿如果实现有机整合的话，将对中国银行的发展非常有利。